【HP/黑兄弟】Guiding Star
*西里斯×雷古勒斯，粮食向也行CP向也行，总之左右无差
*Summary：在赴死之前，雷古勒斯决定喝点酒。坏消息：他喝多了，还逮了条狗当树洞；好消息：狗没打算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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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好？”
——这是一切的开始。
正如十八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不记得自己今晚是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来喝酒，他同样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以致于醉到坐在人行道边上冲路过的狗打招呼。话音落地，雷古勒斯开始觉得这简直是犯蠢——而此前已经有三条狗视他如无物地穿过了街道，想必对忽视那类手里没好吃的还要招呼狗狗的坏心眼两脚兽颇有心得。
但这次路过的狗很给面子，没怎么犹豫就走了过来。等它靠近了，雷古勒斯才发现这是个庞然大物：肩高肯定在三十英寸以上，黑色的毛发稍微杂乱，从夜色里现身出来简直像一头熊。大狗在离他三步之外停下，把头伸近些嗅了嗅人类的衣服——雷古勒斯从它喉咙里压着的咕噜声判断自己此刻绝对算不上好闻，但狗尽管看起来很嫌弃，仍然咕噜完就一屁股坐在了他跟前。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坐过来了？”
雷古勒斯问，同时胆大包天地伸手去呼噜大狗脑袋顶的毛。看起来很凶的狗似乎没有太多应付醉汉的经验，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把雷古勒斯的手晃了下去，后者立刻得寸进尺地又摸了两把背毛——黑狗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震惊和无语；雷古勒斯暗自揣测，看在它长这么个凶相的份上，从前大概根本没人敢这样撸它。
诡计多端的斯莱特林被这猜想逗得傻笑起来，样子比小时候还傻十倍不止——雷古勒斯上一次有类似的酒后体验还是五岁时的某次宴会，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觥筹交错，角落里小孩那桌的西里斯则骗弟弟一口闷了半杯火焰威士忌，最小的布莱克被呛得眼泪汪汪，以为自己要死了，边掉眼泪边拽着安多米达的袖子要留遗言，他没良心的大哥趁机看了不少乐子。
他今晚倒是也喝了不少火焰威士忌，雷古勒斯想。那种把燃烧着的火吞下肚子的体验让他一下就想起了小时候，只是现在这里既没有安多米达也没有西里斯；他的两位血亲都先后逃离了家族，成为挂毯上一个被烧掉的小洞。
火焰威士忌能把他也烧出一样焦黑的小洞吗？不然他为什么开始觉得疼了？
“马尔福的话果然不能信，”年轻的布莱克嘀嘀咕咕，“得跟西茜说让她少听他的……” 他摸索着握住自己的左手臂，刚刚被他发觉（也可能是错觉）疼痛的部位正在巫师袍下面燃烧。黑魔标记就像从他身上长出来的火灰蛇，时间到了就要把整个“屋子”化为灰烬——而这正是所有纯血统巫师家族趋之若鹜的“正确”。
正确吗？
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雷古勒斯抬头，发现那条大黑狗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又走近了两步，现在他们之间近得只要对方一扬头就能咬上他的喉咙——而现在，狗正低着头盯着他的手看，一只前爪压着他的腿，好像下一步就要把眼前这截手臂当零食啃了。
“我想我还没打算变成一顿夜宵之类的，”雷古勒斯谨慎地说，摸不准现在掏魔杖会不会激怒这头野兽，“所以打个商量？至少今晚不？”
狗从鼻子里喷了一声——有点像打响鼻，但那明明是马才会干的事情；而且这副样子放在人类身上简直就是标准的嘲笑——把爪子收了回去，顺势趴下来把脑袋搁在巫师的膝盖上。动作甚至有些纾尊降贵的矜持。
雷古勒斯猜测这算个示好，于是放心地撸了两把；狗顺着他的力道微微仰头，雷古勒斯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一双明亮的灰眼睛，冷铁一般坚硬的颜色，让他突兀地想起三年之前他的兄长离开家时的背影。那时比哥哥矮了快一头的雷古勒斯站在楼梯上，看着十六岁的西里斯走得毫无留恋，一次头也没有回，和现在一样突兀地想道：也许他们再也不会好好见面了。
这话也确实成了真。那之后，布莱克家的兄弟俩再没坐下来聊过天，顶多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迎面碰上时把对方当空气。等到毕业，他们一个加入凤凰社、一个投向食死徒，就更难有拔刀相向之外的选项了。
“难怪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雷古勒斯小声地说，“你是有点像他。”
枕在他膝盖上的动物发出轻微的咕噜声，震动隔着皮毛和暖烘烘的体温一起传递给巫师。雷古勒斯真的喝醉了，一向沉默寡言的人此刻居然算得上絮絮叨叨；尽管残存的理智让他没提名字，但句子仍然止不住地从他嘴里跑出来，认识的人一听就知道在说谁。
“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之前碰上的凤凰社成员也没有。倒不是说我很想跟他打一架……好吧可能也有点？毕竟我已经成年了，感觉现在我不一定会输给——”
狗支棱起脑袋冲他汪了一声。醉醺醺的小布莱克直觉出这是个不赞成的信号：“你不觉得我会赢吗？好吧，可能那家伙在犬科同类里就是这么有人气，这名字真没白起……”他一边妥协地说着一边扳过大狗的吻部，看那双亮晶晶的灰眼睛，“你真的很像他。知道吗？我猜过他如果学了阿尼玛吉会变成什么东西，大概就是你这种样子——狗，黑毛，灰眼睛，大得吓人，仗着没人会拒绝你就为所欲为。”
他手里的狗头冲他呲了呲牙，面相狰狞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活吃了。年轻的黑巫师完全不为所动，动作泰然地继续撸狗，脸上显出回忆似的茫然神色：“他是不是真的练过阿尼玛吉？”
雷古勒斯垂下眼，对上一双迷惑的狗狗眼，还颇有耐心地解释起来。“我见过他房间里的曼德拉草，1975年有太多乌云密布的满月夜了，暴风雨也来得很迟……哎，他当然没提过，我猜他也不知道我有这种猜测；但我怎么会不去想呢？你跟一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身上哪怕一丁点的变化？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成功没有……不过之后他看起来没出什么大事，就算有问题也不严重吧？”雷古勒斯说，“我不知道。他总是要做些危险的事情，而且还都不以为意……这种地方他真是该死地格兰芬多。”
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的狗呼噜着冲他翻了个白眼，斯莱特林的醉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顾上作出反应。
“我现在……很想他。”他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突然很想他。”
大黑狗没有动作，雷古勒斯也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开口。“……我猜我还是有一点害怕。”他小声说，“就一点。”
灰色的狗狗眼再度充满了迷惑，灰眼睛的人类则慷慨地给予解释，“好吧，看在我今晚喝多了酒的份上……这么说吧，我们都早就选好了路，贝拉、安迪、西茜，还有他，布莱克家的人总是这样：早早地选定自己的道路，然后走上去再也不回头。”
“——但我不是。”
雷古勒斯说，声音变得很轻，“我没有选，或者说我没想过要选；我只是看见眼前有这一条路，就决定走上去了——之后再想改变主意就有点难度了，对吧？尤其那路本身也算不上多好走。”一个自嘲的笑容从他脸上闪过，消失得就像阳光下的薄雪一样飞快，“好在至少能换来点什么、比如他们胜利的基石之类的？好像说的太伟大了，但我认为从价值上讲那玩意确实值得这样的评价——挺不错的，毕竟我也从没打算要毫无意义地死掉。”
正确吗？
大概这次是的吧。
他又笑起来。这一次的笑容真切而由衷，那张还算不上成熟的脸上又能找出几分曾经神采飞扬的斯莱特林找球手的影子。
话语落下，年轻的黑巫师抬头望了望天。深冬夜幕低垂，墨色的天空里散着细碎的星辰，东南方向的亮星璀璨得如同冠冕上的宝石。
“不说了。还有事要做呢。”雷古勒斯摸了摸陪了自己半宿的大狗，动作温柔得不像个纯种食死徒，“好在你是条狗，也没人能对你摄神取念什么的……快走吧，我也要走了。”
“——愿天狼星照耀你我的前路。”
这一句话被黑巫师刻意压低，说得模糊不清。与之同时涌起的则是咒语带起的风，魔力像冰水一样从头顶罩到脚底，把微醺的醉意和衣物上的酒气一同驱散。雷古勒斯很少使用这种小把戏，但样子也熟练得完全不像第一次。
他站起身，没去管在他腿边打转的狗，打算先幻影移形到格里莫广场去找克利切。
——下一秒，他的手臂被紧紧地抓住了。
雷古勒斯惊愕地睁大了眼。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男人头发凌乱，外袍也皱皱巴巴——考虑到他刚刚作为一条狗在地上又趴又滚的，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握住他手臂的手指稳如磐石，甚至用力到关节发白；那张与他相似的英俊的脸上，同出一脉的灰眼睛亮若星辰，比刚才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更像是野兽。
“先给我说清楚，雷吉。”西里斯·布莱克一字一顿，声音里透着不容错认的怒火，“你要为了什么‘伟大的基石’去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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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印是原po）
